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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漫天星河皆是你如今大海星辰不可及

2019/06/11 17:55      中国商业期刊   


  爱情初始关注的着力点

  不应放得太低

  10分钟,何幻瞟一眼手表,看着对面那个用眉头拧出一股子赤诚的沮丧的男人,心想再给他10分钟的时间,如果他还在为潜心研究生物科学数年,却始终参不透女人这一物种而痛心疾首的话,她只能罔顾教养拍案走人了。

  其实要说此刻,她比这个男人更加懊恼,万不该被夏凉秋几句兜售的说辞打动就来相亲。

  昨日在她家,夏凉秋说,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替你妈游说你相亲的。说完,把一岁出头的女儿何乐往她的怀里一扔说,你抱抱,试试手感。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何乐肉嘟嘟的粉脸上,铺陈出一层暖洋洋的茸毛,像是一只初生的小猫。被夏凉秋这么一扔,她长睫毛扑棱扑棱,皱起鼻子。何幻以为下一步该要咧嘴哭了吧,没想到她却张开嘴,把拇指塞进去不急不躁地嘬起来。

  临危不惧,还懂得自给自足,何幻想,不愧是老何家的基因。

  夏凉秋说,怎么样啊,是不是心底也忍不住要默默称颂你们老何家拔萃的基因?我今天确实是来替人说项的,不过不是你妈,是你的堂弟我的爱人何为同志,他要我代为转达以下内容:他说你谈不谈恋爱结不结婚是你个人的事,但是老何家优良基因的传承是组织的事,个人服从组织你应该没异议吧?现在组织并不是要为你安排一场相亲,而是一次充满未知的碰撞,撞不出爱情的火花也不打紧,若能撞出个爱情的果实,组织也是欣喜的。

  何幻说,他确定没有曲解组织的会议精神吗?组织当真已经丧心病狂到连未婚生子都提上议程了?她边说边逗弄着怀里的小何乐,心想,用这么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来引她入瓮,老何家的智囊团也真是走到穷途末路了。

  这么想想又有点于心不忍,她转头问夏凉秋,这个一号男嘉宾什么情况?你认识吗?

  夏凉秋说,岂止认识,苏恒正是海选时我排众力荐的种子选手,品貌上佳,中科院年轻的研究员。你不是爱科学小怪人么,此人颇有几分雷同气质,你不如亲自去探个虚实。

  所以眼下,在她克己地听苏研究员用俩小时痛陈学术之路是如何凋敝了他潜藏的感性之光后,何幻再次检讨自己,不该轻信了夏凉秋所谓科学小怪人的噱头。这年头怪人不罕见,若动辄就冠以科学为前缀,简直是对她的精神领袖谢耳朵莫大的亵渎。

  苏研究员说,我的上一段情史始于我对一个女人脚踝的赞美,终未果。我总结原因在于,爱情初始关注的着力点不应放得太低,姿态过于卑微,上升的梯度太大,所以下一次我计划从耳垂入手。

  何幻想起,曾经有一个男人虔诚地赞美过她的眉毛。她是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眉毛不仅可以画还可以纹,选一双眉毛来赞美,大抵是因为她这张脸实在乏善可陈。

  摸摸手表,她终于站起身,不无遗憾地说,我的耳垂小福薄,怕是经不起深度揣摩。谢谢你的咖啡,有时间欢迎到我的工作室坐坐,今天就到这吧,再见。

  回家的路上,收到苏恒传来的简讯,他说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你的耐心有待商榷啊。

  何幻回他,心理咨询师的耐心是计时收费的,你的那杯咖啡显然低了好几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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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优等生的自觉

  认真做着爱情习题

  何幻在一路读完心理学博士后,婉拒了留校任教的美差,开了一家不温不火的心理咨询室,过着温饱线上翘首盼小康的生活。

  也不难想象,毕竟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家丑不可外扬”的古朴观念始终盘踞着一席之地。愿意以弱者自居,把心事说给陌生人听的,终究是少数。

  这少数中,不外乎还有一些,只是一时脆弱对你坦露了自己从未示人的阴暗面,回魂后,披上征战世界的铠甲也不再感觉安全。既然软肋已被看穿,不如心一横,把你也沉入他见不得光的世界。至于心底那点儿伤,夜里关上灯自己舔舔就好,大家不都一样么。所以这么多年,何幻工作室的回头客寥寥,许亭欢勉强可算一个。

  何幻第一次见到许亭欢,是在她办公室门口的长椅上。他头上缠着绷带,肩膀上靠着个梨花带雨的姑娘。

  何幻说,下一个预约人许亭欢是哪位?进来吧。他便带着女孩儿一起走进了何幻的办公室,坐下后抬头问她,你就是心理学博士何幻?如此年轻貌美,会让很多人质疑你的专业素养吧?话音刚落,怀里的女孩儿站起来作势要走,他慌忙住嘴,冲何幻讪讪一笑。

  来咨询的是那个女孩儿。打发许亭欢去休息区等待后,她开始讲述,他是如何毫不顾忌她的感受,频频在她面前与陌生女子搭讪。她说我是忍无可忍,才举起烟灰缸砸破了他的脑袋。接过何幻递过去的纸巾,她揩掉眼泪后问,在和许亭欢交往的4个月里,他提过6次分手,忍耐过他6次背叛后,我才动了杀他的念头,算过分吗?

  那天谈话进行到最后,何幻对女孩儿说,你爱上的是一个自私的灵魂,他只忠贞于自己,你想要他忠贞于你,对他来说就是对自己的背叛,不如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那次之后,何幻再没见过那个姑娘。频频相见的,是许亭欢。

  当许亭欢以每周一次的频率,第10次出现在工作室时,何幻说,许亭欢,你头上的绷带已拆掉一月有余,你那些所谓的心理创伤,以我的专业判断也已痊愈,请在前台小赵姑娘为你神魂颠倒之前,结束对本工作室的骚扰。

  许亭欢睁大无辜的双眼,像船启航前鼓起的帆。他说,可是何博士,我已为你神魂颠倒,你们工作室不负责提供解药吗?

  29岁的何幻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她五官生得平凡,脸型像极那个曾经风靡一时的小提琴手陈美,但缺乏混血的背景,难以产生国际化的美感。她自知这张脸并不具备颠倒众生的力量。

  许亭欢则不同。美院刚刚毕业的学生,二十三四岁,正是人生的好光景。一张能伤人心的脸,显然是经过了上帝好心情时的精心雕琢。

  何幻知道,她之于许亭欢,若非要说有那么点儿让人一探究竟的吸引,多半也只是一种新鲜感。他谈过两位数的女朋友,然而如何幻这般的,见所未见。聪慧却慎言,温和却疏离,恰如其分的骄矜。

  许亭欢成长于艺术院校,身边的姑娘多半热情奔放,如今遇到深邃的何幻,他想,这个女人的诱惑力怎么像百慕大三角般神秘不可抗拒。

  许亭欢说,虽然我现在除去一支画笔,两手空空,但是请相信,假以时日,我定能描绘出一个足以匹配于你的未来。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幅画,展开,是何幻的画像。

  他目光灼灼地锁住何幻,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心底对自己说,许亭欢,你完蛋了。之后,每次想你时,我就会拿起画笔,试图重现脑海中的你。可是你那么美好却不自知,我甚至不能画出你全部的哪怕万分之一,所以,我每周都来这里,我要用我的眼睛记录你。现在,你看到的这幅画,便是这两个多月来,我对你想念的唯一佐证。他说,你知道吗,你有一双世间最美的眉毛,倔强却情意拳拳。

  何幻不得不承认,那幅画比她本人虽然美了不止三分,但仍然一眼便可识得是她。那份自持,还有眼底浅淡的骄傲。若说许亭欢对这画中女子没有动真情,连何幻自己都要为他鸣不平。

  所以,当年轻的许亭欢,假扮着他尚不娴熟的老成抑扬顿挫地说,亲爱的何幻女士,只有在描绘你的过程中,我才有望臻于完整。请问,你愿意成全这个自私的男人,委身做他灵感的缪斯吗?

  何幻心想,有何不可呢?女人来到这个世界,左右是要给男人骗的,被一个相貌英俊巧舌如簧的男人骗,至少眼睛耳朵不吃亏。

  虽说是抱着这么低的心理预期,何幻仍然全心地投入了这段不被世人看好的恋爱,洗手做羹汤,悉心为他打点一切,以优等生的自觉,认真地做着爱情习题。

  至于许亭欢,他看起来是当真地沉醉在如获至宝的欢喜中,一脸荣耀地带她去见挚友亲朋,诚恳赞美她做的每一道菜,挖空心思陪她过每一个节日。即便是走在美人如梭的西单大街上,他的眼神仍然坚定不转弯,牵起她的手说,何小幻,你可知道,时日越久,我越喜欢你了呢。

  他把混乱的过往横刀斩断,刷成一片空白,留给何幻去遐想,关于他们,关于未来。

  何幻心想,也许真的是世人错了呢,一个人的忠贞度与他的美貌以及劣迹斑斑的过往,或许并无直接关联吧。

  所以,交往一年后,当何幻在街角看到许亭欢与前台小赵姑娘用一个结实的法式长吻,残忍地向她宣告缪斯之位已易主时,她的心是着实痛了一下。

  小赵姑娘一袭吊带长裙,微风中裙角飞扬,何幻心神恍惚地想,春天已经过去了吧。她吸吸鼻子,旋即为自己做起心理疏导,也罢,做了一年的缪斯,如今只当是为艺术献身了。

  回到办公室,她想,眼下的问题是先甩了男友,还是先辞了前台。正踌躇间,许亭欢推门走了进来。不待何幻发难,他首先抓起她的手,说亲爱的,你知道么,你知道的吧,这些日子我的灵感是多么枯竭凋败,握画笔的手总是握不出完美姿势,世间有那么多美好,我看在眼里却无法诉之笔下。他说何小幻,你明白我的痛苦么,你明白的吧?

  他望着何幻,眼睛里盛满切实的歉意,嘴角却不曾有半分犹豫。他说何小幻,对不起,我想我是爱上别人了。

  何幻想,能怪他什么呢,他变心变得如此襟怀坦荡,这就是她最初认识的许亭欢啊,爱与不爱都在他一念之间,对世间一切美好虎视眈眈,所有的予取予求在他那里都显得理直气壮。她想,在爱情这片不见血的沙场,他注定是要扬尘驰骋的,任何挽留与眷念对他都只是一种折辱吧。

  作为一名心灵治愈者,何幻只成就人,怎可羁绊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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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红楼他在西游

  午饭后,何幻回到办公室,助理提醒她下午两点有预约,一位名叫赵小川的女士。赵小川,是重名?还是那个曾经的前台小赵姑娘?

  时间最是无情物,与许亭欢分手转眼就已3年。这3年里,何幻持续空窗,应该也不是因着放不下旧情才保持单身吧,她不觉得自己是会为打翻的牛奶哭泣的人。只是,你也知道,一个女人的年龄与她的选择,往往是成反比的。感情世界里也有它势利眼的游戏规则,在规则里游走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除了随遇而安,怕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对策。

  移情后的许亭欢很自然地淡出了何幻的生活。他有他的欢场,缪斯由谁来当,都已是与她无关的篇章,她并不关心。

  分手后的第二个秋天,他曾经杀过一次回马枪,轻车熟路地推开何幻办公室的门,用云山雾罩的眼神望着她,说如果此刻我很想抱一抱你,这算不算是在说傻话。

  那是分手后何幻第一次见到许亭欢。两年的时光馈赠了他几分厚重的质感,更迷人了些,确实有种魅惑人心的力量,换作任何未经世事的姑娘,怕会以为这又是一个荡气回肠的开场。

  可是,她看得明白,他们之间大势已去,此刻这点苟延残喘的温情,不过是偶尔寂寞的投影。秋天是一个萧杀的季节。只是,她不是Drama Queen,不能陪他演全场。

  所以,现在,她看着眼前愤愤难平的赵小川女士,心底充满着不解。

  小赵捋一捋额前的刘海说,我本不想来见你的。我也知道,当初让我爸出面,承诺为许亭欢开画廊,条件是不许他再见你,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可那是因为我爱他呀,何老师你不是说过爱情最蛮横无理,爱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地盲了双目吗?

  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的分手理由,何幻有一时的呆怔,她一直以为许亭欢钟情的只是让他心思飘摇的鲜活面孔,却不知他的热爱竟如此包罗万象。她打断小赵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么,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小赵说,看到我你就没有一丁点儿心虚么,你在朋友圈里和他甜蜜互动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发现吗?

  何幻说,我想你可能有所误会,我很少关注朋友圈,也不曾加过他的微信。

  小赵说,你别不承认,那个“昨日幻想”如果不是你,还会是谁?

  何幻说,不如你再回去搜集些其他证据,不要被名字误导就慌忙定罪,是谁我无法回答你,但一定不是我,我这个年纪只对明日有幻想。

  纠缠了一下午,直到同意添加她的微信,小赵才肯安心离去。如今的姑娘,得不得理,都不肯饶人。

  喘口气刚要下班,接到苏研究员的电话。他说今晚有空吗?朋友送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翻遍通讯录,约莫有点发展前景的女性也就只有你了,所以打电话过来碰碰运气。

  听到何幻没吭声,他继续说,门票价值不菲,浪费了怪可惜,不如一起去艺术殿堂陶冶一下情操,只当是折抵咨询费,弥补那日低档咖啡的差价了。

  想想这闹心的一下午,今天总不至于更糟了,去就去吧。

  哪想到,更闹心的还在后头。听完音乐会,两人都有点儿饿,苏恒说去吃点宵夜吧。盛夏夜里,路边的大排档飘出阵阵摄人心魂的人间烟火,让饥饿的人们难免脆弱。他们点了些烤串,配了点凉菜,就了瓶啤酒。

  酒精是对理智的最大挑战,何幻应战败北后,开始了一场失控的讲演。她说我马上就要33岁了,今天下午竟然被一个23岁的姑娘质问是否在觊觎她的男友,你说我应该愤怒还是自豪?

  她说你知道吗,我的个人问题如今是我们何家的首要问题,好像我不结婚就是对社会不负责任,我按时纳税及时缴费不定时地去商场促进消费,我怎么就对社会不负责任了呢?

  她说我也想有一个男人来赞美我的脚踝啊,可是然后呢?这世界小妖精林立,永远会有比我纤细比我瓷白的脚踝出现。不只有脚踝,还有胸怀,愿意烧老爸的钱给一个无名小子开画廊,这不是胸怀是什么?

  她说好吧,我承认,这3年来我不是没有幻想过,人生这么长,他许亭欢也会老吧,总有倦的那一天吧,千帆过尽之后谁知道他会在哪儿泊岸呢?谁说我何幻就没机会呢?我只要按兵不动,等着他幡然清醒就好了。

  她举起酒瓶痛饮一口说,咳,其实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痴情的故事,说到底,不过是以为不会再遇到待我更好的人了。可是今天,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见鬼!他不过是被我摆上了记忆的神龛,那些云里雾里有的没的,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为几斗米便摧眉折腰,我看不起他,我简直看不起他!

  她双手握着酒杯,顿了顿,忽然垂下眼帘说,可是你知道,看不起他,让我感觉多么沮丧么?

  苏恒夺过她手里的啤酒说,今天咱就到这吧,有时间我可以去你工作室坐坐,你家住哪里?我现在送你回家。

  次日酒醒后,何幻非常懊恼,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剖心掏肺,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有种你说红楼他在西游的尴尬,演得声嘶力竭,台下却不是你的观众。她想,以后还是不要再和苏恒见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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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最初的幻想

  才敢睁开眼看看这真实世界

  何幻忽然想去许亭欢的画廊走一遭,她想,反正遇见也不怕尴尬,要尴尬,也轮不到她吧。

  她打开微信,点进小赵的朋友圈,果然里面有画廊的相关信息。许亭欢的画廊,名叫“不停欢”。

  不知平日里画廊生意如何,她去的那日实在是门庭冷落。接待台的小姑娘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说,许老师今天不在,如果您看到哪幅画喜欢的话,可以告诉我,我马上和许老师联系。

  何幻点点头说你去忙吧,不用跟着我,我随便看看,有需要会叫你。

  小姑娘说好的,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着何幻,迟疑地说,我看您很面熟,您是许老师的朋友吗?

  何幻说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小姑娘忽然一拍脑门儿说,噢,我知道了,您是许老师那幅画的原型吧。她说着,朝一幅画小跑过去,指一指,说,您看,可不就是您嘛。

  何幻不疾不徐地跟过去,看着墙上那幅画像,下面一行小字,写着“最初的幻想”。没错,是她。当年许亭欢用来佐证思念,眼底带着浅淡骄傲的那个她,如今裱上精致的画框,堕入这万丈红尘,变作墙上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挺好,告别最初的幻想,才敢睁开眼看看这顽劣的真实世界。她没有询问那幅画的售价,她想,她应该没有勇气去面对爱情被量化后的那串数字。

  回到工作室,何幻意外地看到等在休息区的苏恒,他说,听你助理说今天下午的预约已满,请问,我可以加塞儿吗?

  何幻说,恐怕不行。

  苏恒说,没关系。那我可以预约你的晚餐吗?

  何幻微微叹息一声,说,苏恒,我已看到你对此次相亲表现出的十足诚意,如果前日我酒后的失态,让你接收到任何错误的讯息,那么我道歉,请你原谅。但是,我们之间,我想并不合适。

  苏恒摆摆手说,你想过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我一直在不停地说话吗?那是因为你不肯说话。你想过为什么第二次见面,我又不说话了吗?那是因为你一直在不停地说话。

  他说,何幻,你知道什么叫“医者不自医”吗?你日日为他人做心理建设,可曾认真地为自己号过一把脉?鞋子合不合适,你总要穿着走两步才知道,别一看款式就摇头,款式那是需要衣服裤子来搭配的。

  他说,不试过,你如何能断言我们不合适?很多事情,想得越多,美感越少。其实能有多难呢,不合脚再换一双就是。你现在当然可以拒绝我,但是何幻同志,明日起,不如张开怀抱,尝试一下对这个世界说YES。

  说完,他狡黠地眨眨眼,补充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要尝鲜不如从眼下开始啊。

  何幻轻笑出声,忽然想起陈奕迅的一首歌,歌里说,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

  她想,是啊,能有多难呢,不就是上脚试一双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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